蝈蝈与蛐蛐 带一只蝈蝈和六只蛐蛐儿去查湾大队看小查
海子文化广场的海子雕像
拿一个郭果和六个郭果儿
去茶湾大队看看
文字|吴琳
“怀宁?没听说过!”
小茶自豪地说:“我们怀宁有陈独秀!”
“哦——”随着一声拖长的“哦”字,小茶如释重负地笑了。1983年8月31日,离22岁只有几天了,我正式和19岁的查海生成为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。编辑部已经有两个老师了,一共四个人,包括我和查晓。这一天又一次被中国政法大学人事处交办。我们被领进校刊编辑部,和两位资深同事徐、张围坐在一起,在热烈的气氛中,互相介绍对方的姓名、家乡、毕业学校、专业等。那天,查晓告诉我们,他家在怀宁县高河公社茶湾大队。怀宁属于安庆地区。小茶是1979年安庆地区第一个文科生,那天应该是他给我们介绍的。
查海生这个“查”姓比较少见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很多人会很轻率地把人物念成声音。因为我大学宿舍里有一个叫查的同学,她的祖籍是泾县查集,我一见到她就能准确的读出声音,这让查海生有点惊讶。如今,“怀宁”这个县名和“查”这个姓氏为很多人所熟悉,是对海子小调查的贡献。
1989年3月26日,查晓意外去世后,他在北京昌平的宿舍里的一切,都被悲伤的父母带回家。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海子的名字和海子的诗都被热情和关怀所洗涤,他的形象不断被各种人塑造。越来越坚定的身影,就像他曾经认识、爱过的西藏玛尼堆,会在爱的叠加中成长。
当我跨过那座被称为“屹立不倒”、“不迷茫”、“知天命”的山峰时,老朋友的旧物开始无缘无故地在记忆的草原上疯长。几十年前和老朋友一起回忆过去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。回到青春的原点,回想起曾经和我一起旅行的旅人,我越来越频繁的来点小检查。去看一个老朋友?去看看茶湾大队?最后,当我人生的旅程接近“二顺”的疆域时,我去了一趟怀宁。一路有高速公路,从上海到怀宁,不远也不远,500多公里。
安庆振峰塔
当我们要去安庆看途中的振动塔时,我们一过长江大桥就关掉了高速公路。从安庆到怀宁,我去了集贤关,特意在这里停了下来。这里,原来是清军与太平军数次激战的古战场。站在集贤门,可以俯瞰东临安庆、西临怀宁、成毅关。
出发前,我把怀宁县政府定为航行目的地。没想到,一直想去的高河镇,现在变成了县长,有点出乎我的意料。待在高河后,已经是下午3点了。我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图,发现茶湾村离高河镇很近,就在五公里多一点的地方。在电子地图上,“海子故居”成了醒目的地标,于是我决定马上去查湾村。
一出高河,就看到路左边的高河中学,有一扇巨大的门。这是小茶的母校。我没有停下来,因为我急着去茶湾。心里的情愫还没有消退,车轮已经在茶湾村道上行驶。我一进村子,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的海子白色半身像。啊,茶湾的家乡小茶到了。
茶湾村的“海子故居”靠近村口。只有一间平房,总共三个房间,中间是客厅,左边是海子资料陈列室,右边是海子母亲的住所。现在看来,那栋破旧的房子是小扎的父母用海子的钱盖的。因此,这里既不是真正的故居,也不是原址。据说老房子已经废弃拆除,地基已经挪作他用。目前海子故居有一个小院,有一棵大碗小金花的桂花树,清香浓郁,纵情秋光。“故居”旁边,听说是海子弟弟的楼。房子很新,看得出是很久没建了。海子的房子在一路之外,正对着县城新建的两层楼的“海子纪念馆”。但是门是锁着的,我不知道谁有钥匙。
纪念馆前是海子文化广场。广场正前方是海子的半身像。如果让我提建议,我觉得这个形象不是无懈可击的。在这里,如果有一个和海子一样高的铜像,那就更好了。雕像前是茶湾村的停车场,再往远处就是高速公路。怀宁县高河镇有班车。这个站的名字叫“海子故居”。
那是国庆假期,但有相当多的人在当地和国外参观海子在茶湾的家乡。走进“海子故居”,看到一个看起来像大师的年轻人微笑着回答来访者的询问,简单而真诚,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小调查。一问,果然是小茶的侄子。
在去茶湾之前,我决心让这次访问成为我和查晓之间的私事,我有了悄悄来来去去的想法。但是我没有想过。看到老朋友的旧事,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。很难过,很难抑制。看到当年的藏书,几个玻璃书柜摆满了。透过玻璃,我发现这本书的外观有些压抑。不知道是因为南方的雨让书发霉了,还是有人经常看。在每本书的书脊上,都有一个类似收藏的标签。经过询问,我才知道这是县里有关部门做的。为了加强管理,据说这些书都已经注册了。我认识的查晓不仅是一个非常整洁的人,而且是一个严肃的书迷。我现在保留了几本他当年用的大学课本,都很干净。每一张小支票都用工整略显稚气的字迹,扉页上有“查海生”的小标志,有的还盖了一个小横章,就是“查海生”的隶书。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看他的书架。海子也不例外。从他的藏书中,我们大致可以看出海子的思维广度和他创作的人文背景。
我知道查晓的父亲查振泉在2017年去世,他问查晓的侄子:“奶奶在哪里?”他说村里有表演,他去看戏了。
我想去海子墓,问了一下位置。好像就在故居的正前方,但是四周是一片宽阔的稻田,我只好绕过去。查晓的侄子给我指路:在村口左转,上高速往高河方向走,再左转,进入小路,走几百米。刚要离开,查的妈妈回来了。她个子不高,有轻微的驼背,看起来很健康。
和查的妈妈一起提问和回答问题。她似乎习惯了来访者的询问,平静而从容。我没有告诉查的妈妈我的姓,直到她说再见,但我想她能从我无法控制的情绪中理解我。
故居里有几首海子的诗出售,可以盖海子故居的蓝色印章。我买了一本最厚的诗集。这是我买的第一本海子诗集,除了早年寄给我的几首油印诗。我让查的妈妈签她的名字,她推脱写不好不想签。我说,你不替别人签,也该替我签!她问为什么?我没有回答。她最后给我签的是“采竹”,不是“采菊”,外人都知道。我让查晓的侄子再签一页。
查的妈妈告诉我,身份证上的名字是“曹彩珠”,是官方的。而原名“曹操才举”就是她爷爷给她的名字。问她妈妈家在哪里,她说了一个地名,因为是方言,我没听清楚。当被问及她最喜欢哪首诗时,她的回答又快又简单:“我全都喜欢。”
过了一会儿,她沮丧地看着我,补充道:“给我妈妈的。”
没有出去墓地的迹象,但也不难找到。墓地应该是近几年重建的。坟墓的外圈被一堵大的半圆形墙包围着。园墙内,写着人们对海子的评价。
海子墓有两块墓碑,一块略小,立在墓前,与墓融为一体。看碑文,是1994年中秋立的。上面写着,“展示在公海上出生的最年长的人的坟墓”。立碑文的人是查健、查瑞、查某。在墓碑的左侧,透过用水泥密封的玻璃可以看到查晓的画像。右侧还有水泥密封玻璃,里面有摩尼石。想起1989年寒假刚过,我在学院路41号的校园里遇到他,他非常激动地说,他去了西藏,在雪山上和喇嘛们一起打坐,练气功,悄悄带回了摩尼石云韵。墓碑前,矗立着另一块巨大的石碑,上面写着三个大字:“海子墓”。
海子墓
我和一对徐州的年轻夫妇去墓地,他们是海子诗歌的爱好者,去过德令哈。这次他们还做了一次特殊的旅行。黄昏时分,我们分手了,我想回高河。这对夫妇说,今晚,他们将在海子广场搭起帐篷睡觉。如果海子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读者,他会很高兴的。
晚上,我走到高河镇住的酒店附近,随意走进一家茶叶店。我问年轻的女老板怀宁的名茶,老板回答说“龙池香尖”是本地产的。老板请我喝茶,把名片递给我。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老板姓查。再问一下,还是和海子一样的分支。是一代“振”,按辈分比小茶高一代。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奇怪了。她根本没听说过“海子”这个名字。她当然不知道在怀宁的家里,曾经有一位享誉天下的诗人。至于《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》这首诗,当然也是不知所措。
第二天,和往常一样,我早早起床,在薄薄的晨雾中再次前往茶湾。
走在村子里,可以看到附近的树木葱茏,远处的稻谷金黄。村里的路很整洁,房子也很干净——应该都是近几年建的房子。在沿路建筑的墙壁上,写着海子的诗。我无法想象在今天的中国有哪位诗人能享受到这种“荣誉”。同样,海子的家人也不时出现在海子的追思会上,这是其他诗人享受不到的恩情。社会学家可能需要对这一现象及其原因进行深入分析。在村里的一个花园里,我第一次看到盛开的棉花、豆荚花和茄子花...和一个职业女性聊天,她说她老公姓查,儿子姓查。她还记得从外村嫁到茶湾的那一年,海胜考上了大学。哦,那是1979年。
海子墓前通往查祠堂的松林
“海子纪念馆”今天因故开放。从一楼到二楼,我都能进门仔细阅读。我对调查中发现的各种旧事突然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感到惊讶。海子30多年前的遗物,被海子家人精心保存。其中,他的毛衣、外套和皮鞋立刻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小调查。当我看到1983年冬天我和查晓一起在中关村和西单买的军大衣,挂在玻璃窗上,像一面荒凉但依然不羁的军旗时,我又一次感觉不到自己了......
我又来了,查的妈妈有点惊讶。我问昨天在广场扎营的徐州夫妇,他们已经走了。最后我没有透露我和查查的关系,但我相信她能感受到我对查查的真挚感情。最后她突然提出要送我一张海子的画像,我差点脱口而出,大声说:“不,小扎一直在我心里。”我知道这个回答可能有点突兀,但也是我的真实想法。第一,别人画的海子形象永远代替不了我心中的小贾印象;第二,这些画像在故居卖钱。这也许也是我母亲目前的生活来源之一。
分别后,我还遇到了查晓的另外两个侄子。查的母亲告诉我,其中一个,在新修订的族谱中,一直延续到海胜名下。听到这里,我莫名其妙地感到了安慰。最后,我拉着查妈妈的手,让她照顾好自己。八十多岁的人手上还长满老茧,又让我难过。我叫她去祠堂,还要看一看。
在去海子墓的路上继续走,穿过松林,穿过一条小路,就可以到达查的祠堂。
从外形来看,祠堂应该是新装修的,入口处石狮的捐赠时间是2012年。红门紧闭,一对石鼓相拥。门上的墙上镶嵌着石造的查氏宗祠牌匾。门框也是石头做的,两边刻的对联是:“祖德代代相传,人才激励一家”。在外廊柱上,有一副长长的对联,从意义上来说,应该是新起草的,而且必须是电脑刻字。因此,省略它。玄关檐上绘有绚丽的色彩图案,以其龙纹而引人注目。虽然现在没有乱闯这回事,但在祠堂上画出来还是有点意外。
茶湾村茶石祠堂
到处一片寂静,没有车马的声音,没有崩溃的声音。有野鸟和秋虫的鸣叫声,相互重叠,此起彼伏。麻雀最多,成群飞,叽叽喳喳。在所有的声音中,只有公鸡的啼叫格外响亮和悠长。晨光在薄雾中荡漾,映在徽派建筑的高墙上。一个女人正在整理祠堂边墙外枯萎的植物。当她走上前去,答案是芝麻。
关于海子的死,众说纷纭。经过分类,大致分为三个部分,即“危害论”、“殉难论”和“失恋论”。首先,我不相信“伤害论”。这些年来,我和海子的几封遗书中提到的“罪魁祸首”常远,一直在网上和他保持联系,我们之间的话题也经常在聊天时转向小茶。其实在海子去世后的第二天,常远来到我在联合大厦208室的办公室,看起来很慌张,因为学校要求他写一份当时和海子关系的描述。他不知道,自然有些慌。其次,离开30年后,亲切温暖的小茶变成了在诗坛“高大威武”的海子,唱着歌,抽着烟,但我还是不同意海子的殉道论。“失恋”这个理论世俗得足以抓住世人的眼球,但以我对第三人称的理解,我心中当然有自己的判断。在这里,我也保留了几乎所有知情的法律成年人都遵守的原则——不披露第三人的姓名。不过,我还是希望并相信有一天我会有机会当面验证她的。
同一个人有两个图像。或许,“海子”属于爱他的大众,可以戴上太阳的光芒,登上神坛封印圣地。“小调查”属于我,属于曾经在学院路41号院反对他的法律人......
从查祠堂回来的路上,我又去了海子墓。我剥了一个从上海带来的山茶花结的果实。里面有三颗黑色饱满的半月牙形花籽,我把它们埋在墓前的土里。据说山茶花如果带着种子发芽,远比扦插难。然而,就是这个“困难”——看它会不会发芽,会不会抽叶,会不会长大,会不会开得像碗一样红...我在墓碑前烧了最近写的三首诗,让老朋友给点建议,就像36年前一样。我的车,停在离墓地墙不远的碎石路上,满身灰尘。在汽车的后备箱里,有一个郭果和六个郭果儿。这时,他们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唱歌......
1989年4月17日,我在中国政法大学校刊上发表了唯一一篇用真名署名的散文。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我在心里轻声对一个远行的哥哥说:再见,查晓。”
写于2019年2月17日,海子逝世30周年前夕
海子墓前黄昏的池塘
郭果和郭果
济慈
赵瑞坤译
大地的诗歌永不消逝;
当所有的鸟都被太阳晒晕的时候,
藏在凉爽的森林里,有一种声音
漂浮在新割的草周围的树篱上,
那是郭果的音乐!它冲到了顶端
沉浸在盛夏的奢华中,这种感觉从未有过
你的快乐消失了,一旦你厌倦了唱歌,
他们舒适地生活在喜人的草地中间。
地球的诗歌从未停止:
在孤独的冬夜,当霜凝结时,
很安静,从炉边弹了出来
郭果的歌,在逐渐升温,
在困倦中,人们感受到了声音
仿佛郭果在绿草如茵的山上歌唱。
来自赵瑞琪:诗歌与浪漫主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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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种豆的八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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